文案
迹部莫名其妙地到达了十年后,没想到却得知十年后的自己已经去世的消息
面对十年后的自己和忍足之间的感情,迹部感觉到无所适从
这仅仅是一个关于他和他的故事,与迹部无关,由始至终,他都无法走入这一个局中,只能旁观
搜索关键字:主角:迹部景吾,忍足侑士 ┃ 配角:忍足谦也 ┃ 其它:网王,OA,穿越
☆、Chapter 沈阳软件公司1
迹部猛然睁开了眼睛。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丝丝的凉意。迹部眨了眨眼,入目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的晴空万里。他坐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天台上。
见鬼了,为什么他会睡在这个地方?
他环顾四周,眉头微蹙。他站起来,绕着天台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于是就走到围栏边往下一看,方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这里竟然是冰帝教学楼的天台。
也不能怪他连自家母校的地方都认不得,那时迹部还在冰帝上学的时候他就没怎么到过这里,偶尔几次也是因为找人,也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对这地方自然谈不上十分熟悉。
不过,这样的环境还是让迹部本来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他深呼吸一口气,久违的母校的空气让他有些着迷。自从毕业以后他就没有再回过这里,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有必要。他从不过分想念过去的时间和过去的地方,活在当下,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
缓缓流动的空气中带着静谧,迹部在原地站了半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真安静,为什么会这么安静?难道现在是假期吗?但是,即使是假期,那也不至于会安静成这个样子吧,最起码,在现在这个临近全国大赛的日子里,网球部应该是在加班加点地训练才对。
迹部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可是找遍全身也没找到手机的踪影。不仅如此,他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除了几张估计就够他坐个出租车的小面值纸币以外,就没有任何东西。换言之,他就是一个人无缘无故地睡在这里,什么东西也不带。
迹部满头黑线,他何时做过这么白痴的事情?没有办法,他只能离开天台,走进教学楼,希望能找到一些学生借一个电话让家里人来接他。
在教学楼绕了一圈,迹部没碰到任何人,在操场上也是如此。就连去到值班室,值班室里的值班人员也恰好有事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值班室以及几台依然在运作的监控系统。迹部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他只能离开冰帝随便走走。只要走到大路上,找到出租车那就万事好办了。
冰帝一开始为了安静,校址选在远离中心道路的区域,附近都是安静的居民区。这一点从前向来让迹部觉得十分满意,可是真到了要他自己用双腿走到大马路边上,他就开始埋怨冰帝的选址了。幸好这时天不太热,一路上都有凉风相伴,路途虽然有些遥远,但也不至于难受。
迹部一路上盘算着自己身上的钱最远能坐车坐到什么地方,家里的大宅在郊外,身上这点钱肯定撑不到那里去,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自己大学居住的那一间公寓里。想到这里,迹部就决定了下一步的行程,有了目标,心里自然是定了下来。他也不再抱怨太多,沿着熟悉的道路一直往前走。
一路上迹部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四周十分安静,这种安静让迹部有种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走动,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继续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他想,也许是刚刚遇上太多诡异的事情,所以让他有了这些不好的想法。
二十分钟以后,迹部走到了马路边,此时他的身边终于多了些人气。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中间大马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迹部环顾四周的环境,发现与之前相比,这里变化了很多。他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回来了,以至于一点点的变化都能让他感到惊讶万分。
他随意招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名以后就安心地靠在车里看窗外的风景。以往熟悉的街道在迹部看来十分陌生,仿佛他是第一次到这一个地方,而不是他曾经在这里学习了几年之久。
车越往目的地开,迹部越觉得疑惑。熟悉的街道上陌生的店铺,让迹部方才险险放下的心又被提了上来。如果说之前在冰帝附近觉得陌生是因为自己毕业两三年了都没有回过去所致,那么现在的陌生究竟又是因为什么?这一个地方他每日都会经过,每一间店铺他都十分清楚,总不至于在一夜间全部倒闭重新再起吧!
出租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的楼下,迹部下了车,眼里的惊诧是怎么也藏不住了。眼前这一栋公寓确确实实是他居住的公寓,但是这公寓景观变化之大,让他觉得完全不能理解。
他不过是昨晚回了一趟家中的大宅而已,怎么仅仅一个晚上,这里就变了个样?
迹部刚买这里的公寓时,这里还是刚刚建成,因为价格高昂,所以买的人并不多。迹部贪图这里足够方便,所以看中了就下了订,等到房子的装修都弄好以后就搬进了这里独居。这里建设了两年,附近的设施逐渐完善,人气也兴旺起来。
然而,现在映入迹部眼帘的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比起自己熟悉的崭新的公寓,现在眼前的公寓显然要比自己记忆中的显得老旧,似乎已经在这里矗立了十多年。附近多了一家百货公司,人流兴旺,那是迹部记忆中所没有的东西。而公寓附近的树木则变得葱葱郁郁,这样的绿化没有十年八年是做不出来的。结合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迹部越来越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处在一个自己所熟悉的空间里,而是另外一个与自己生活的地方有着一模一样的景观、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异世界。
可是人也走到这里了,不上去看看迹部总觉得不甘心。不到最后一步,迹部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身上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ERP系统。他快步走进公寓,进了电梯,按下自己的公寓所在的楼层。
电梯很快就将迹部送到了他所要到的楼层,他的公寓在正中间。他缓步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掀开铺在门前的小地毯,在地毯下拿出一枚钥匙。
迹部霎时间松了一口气。
这枚钥匙是迹部自己放在地毯下面的,为的就是预防自己忘记带钥匙导致没门进的状况。虽然这样的举动在迹部看来实在是笨得可以,但是现在迹部无比庆幸,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诡异的时间,他还是能够找到一点让他得到安慰的东西。
钥匙□□钥匙孔,迹部轻轻转动钥匙,听到往常的咔的一声。他呼出一口气,用力拉开了大门。
屋内的东西一切如旧,迹部将钥匙随手放在玄关的鞋柜上,关上门,脱了鞋走了进去。他巡视了自己的屋子一番,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让他提着的心渐渐松了下来。
还是一样,这里还是他居住的地方,没有一点改变。
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一般,久违的熟悉感一点一点浸满迹部全身,让迹部彻底放松下来。他找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舒缓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尽管刚刚的事情让他感到恐惧,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
想到这里,他转头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显示是上午的11点,今天是X月X号。他耸耸肩,刚想放下杯子进房间睡一觉,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死命盯着墙上的电子钟。
11点,20XX年X月X日……
不对!这怎么可能!
他又看了一遍,为了确保一个数字也不会看错,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读出声:“20XX年X月X日……”他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后退一步,嘴中呢喃着,“20XX年……这……这怎么可能?!”
抓着水杯的手在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水杯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杯子中剩余的清水流了一地,迹部恍若未觉,甚至光着脚踩到了玻璃的碎片上,他也没有感觉到痛,只是嘴中呢喃:“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寂静的屋子将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放大了,公寓的大门也在这时候被人打开。那人听到异响,微微一惊,顾不上手中提着的东西,快步走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同时大喊:“是谁?”
迹部被惊醒过来,他看向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以疑惑的语气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忍足?”
回答他的,是忍足惊诧的表情以及掉落在地上滚落一地的瓜果。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
迹部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尖锐的疼痛从脚部蔓延至全身,让他禁不住咬紧了嘴唇。他低着头,双眼有些迷蒙,稍稍抬起眼皮向上看着半跪在他身前为他处理脚上伤口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方才忍足的惊讶不亚于他,但是当他看到他一脚站在玻璃渣上,眉头就拧了起来。没征得他的同意,他就上前将他抱到沙发上,然后拿出医药箱,熟练地为他处理伤口。从刚才到现在,迹部甚至都已经找回了理智看清了现状,忍足依然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半晌,忍足用医用纱布将迹部的伤口包好,然后让他半躺在沙发上。他低着头,一边收拾着地上的药物,一边公式化地说:“伤口里的玻璃渣我已经弄出来了,最近不要沾水,每天都要换药,小心伤口感染……”
“唔……”迹部低声哼了一下,打断了忍足的话。
忍足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迹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忍足叹了一口气,拿起收拾好的医药箱站起来,说:“事情我们等一下再说,现在我先去收拾残局,你乖乖坐好在这里等我。”
像是教训小孩一样的语气听在迹部耳里让迹部暗暗不爽,但是碍于自己现在既是伤患,又受制于人,只能忍了下来,暂时乖乖听话。忍足瞧他冷静了下来,于是放好了医药箱,又去拿了清洁用具,到厨房去清理碎片。
迹部的目光跟随着忍足的身影,直到忍足的身影进入厨房,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并没有转移视线,相反,他一直看着那一处没有任何人的地方,似乎目光能够穿过钢筋水泥,看到墙后那人的身影。
这人真的是忍足吗?迹部不敢确定。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忍足,那么迹部也想不出这个人可能是谁了。这样的感觉十分矛盾,迹部知道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忍足,但是他却觉得这个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忍足。
眼前的这个忍足的容貌和他记忆中的别无二致,要真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眉宇间多出的成熟的神色。但这并非表现在容貌上的,而是表现在感觉上。与记忆中的忍足相比,这个忍足实在是成熟太多。他做事干脆,遇事镇定,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样成熟的气质仅仅依靠时间的流逝是不可能形成的,大概,还得依靠个人的境遇吧。
迹部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那挂在墙上的电子钟上。
20XX年……这不是他生活的时代。这是他生活的时代的十年后。
虽然十分不可思议也不可置信,可是现在他确确实实是身处在十年后。他不需要像小说里的那样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来确定自己的存在,他脚上的刺痛就已经真实地在提醒他,他并不是在做梦!
迹部试着回忆前一天自己做了些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回忆,他的记忆到了他坐上车开始往迹部家大宅出发后就一片空白。他无法想起自己究竟有没有到达迹部大宅,无论他怎么去想,他的脑袋里都是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样子的无用功让迹部开始烦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他伤员一名,什么也做不了。真要想怎么回到他的时代,那也得等他能蹦能跳以后才能寻找回去的方法。
这么想着,迹部的心算是定了一些。他环顾这一间自己万分熟悉的屋子,要说和自己住的那间一模一样,其实不然。虽然大体的摆设是一致的,但是总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比如——迹部看向摆在不远处柜子上的几个相框,里面各放着照片,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一张合照,这就是原本迹部的屋子里所没有的东西。迹部定睛看着那一张合照,不由得愣在那一处。
那是自己和忍足的合照。
相片中的自己看起来比现在要成熟一些,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忍足站在自己身旁,半搂着自己的肩,笑得十分开心。两人的动作十分亲密,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恋人的亲密的合照一般。
迹部被自己的忽然的想法吓了一跳,恋人?这怎么可能!?
这时忍足清理好了厨房,倒了一杯水走出来。他看见迹部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柜子上的照片,脸上的表情陌生得很,让他不由自主地征在原地。
这实在是一个很诡异的场面,可是在现在的忍足眼中,这又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梦寐以求的画面。他从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迹部还能再坐在这里,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的场景。这样的场景想的时候是很幸福,但是当梦醒之时,蚀骨啄心的疼痛让他感到后怕。那样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迹部已经不在了,他不可能像他脑中想象的一样,再一次出现在他身边,再一次让他享受照顾他的快乐。
然而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这个迹部,是存活在他久远记忆中的迹部——年轻,气盛,骄傲。他是迹部,却又不是他所熟悉的迹部。这种认知几乎要将他分成两半。刚刚看到迹部的时候,他动弹不得,唯恐轻轻一动他就会灰飞烟灭。然而下一刻,当他看到从他脚下渗出的血液,他就意识到,这并不是臆想,而是现实。
这时,迹部转过头来,忍足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迹部的双眼。他定了定神,端着水杯走了过去:“喝水吧。”
迹部接过杯子,目光并没有从忍足身上移开。忍足坐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弯下腰,微弓着身子,双手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平视迹部,轻声说:“我们……谈谈?”
“好。”迹部答应道,现在他急需一个人来帮他弄清目前的状况。
这一个字音落地,两人都久久没有话语。他们看着对方,似乎在等着对方开口,又似乎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说谈谈,但是这谈何容易?这个状况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一个应该生活在十年前的人忽然之间来到了十年后,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桥段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放以前那绝对会被当成一个笑话。
迹部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一张合照,问:“那个人,是我?”
忍足顺着迹部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一张合照,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是啊。”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迹部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应该说,那是十年后的你。”
“嗯?”迹部疑惑,“你怎么知道我……”
“怎么知道你的年龄是吗?”忍足补全了迹部的问题,“虽然这些年你看起来都没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我知道。关于迹部景吾的每一点,我都很清楚。”
迹部猛然觉得呼吸一滞。
忍足的目光深情而**,那不是用来看朋友的目光,而是用来看爱人的目光。迹部觉得困窘,却又不好开口拒绝,只能别过头说:“这么说,这里真的是十年后?”
“依你的情况看来,是。”忍足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我会到这里?”
“我不知道。”
迹部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得不对,这种情况谁都无法预料,问谁谁都是一头雾水。他朝四处张望,轻轻皱起眉头:“为什么你会住在我的房子里?”
“大学毕业后,我就开始住在这里了。”忍足尽职地解释目前的情况,“你继承了家里的公司,我则去了市里的医院。因为迹部家的大宅距离公司远,你……”忍足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并不太合适,“抱歉,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我还是用‘他’来称呼吧。”
迹部点点头。虽然觉得说的对象明明是自己却要用“他”要称呼真的十分怪异,可是迹部也不想把自己和十年后的自己混为一谈。尽管从生理上看,两人是同一个人,可是实际上,他和未来的他,大概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得到了迹部的应允,忍足继续说:“他为了方便工作,于是就搬到了这里住。我则是嫌弃医院的宿舍,死皮赖脸地凑到这里和他同住了。”
听到忍足的形容,迹部忍俊不禁:“你确实是这样的人。”
忍足也笑了起来:“别怪我,我住进来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他多了一个私人医生。”忍足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形容不太完整,接着补充,“大概还不止私人医生,也许还有私人管家以及私人男仆。”
“但是你不用交房租。”迹部说得一本正经。
忍足笑着点头:“这点确实。”
轻柔的笑声响了起来,两人相识而笑,一开始的尴尬仿佛已经烟消云散。迹部看着面前的忍足,他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全身都泛着温柔。这是迹部记忆中的忍足所没有的,记忆中的忍足,说话总带着些痞气,总爱笑得**不明。不过尽管如此,迹部依然喜欢和他凑在一块。
不知为何,迹部居然有些羡慕十年后的自己。他的目光时不时瞄向那唯一的一张合照,心里的疑惑总是不时地挠挠他,让他心头痒痒的。
忍足注意到迹部的走神,自然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迹部不问,他就不打算说。总有一刻,迹部会熬不住非得要问个清楚。
终于,迹部撑到了极限:“忍足,那个……”
“嗯?”
“你和他……”迹部停了一下,有些不习惯这么称呼自己,“你和他,是不是在一起?”
“你的在一起的概念是什么?”忍足反问。
“就是,你们是不是恋人?”
问题终于问了出来,虽然忍足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当问题真的摆在他的面前,他还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怔忡。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不是?”迹部很疑惑,那张照片上两人的气场,分明就不是普通朋友的气场,“那他现在在哪里?”
忍足霎时间变得浑身僵硬,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迹部,随后摇了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面对忍足的拒绝,迹部忽然就变得激动起来:“为什么?难道我到了这里,连想知道未来的自己去了哪里的权利都没有吗?”
忍足看着他:“你确定?”
不安的思绪萦绕在迹部心头,可迹部还是点了点头。
忍足叹了一口气:“他不在了。”
“不在了?”
“是的,不在了。”忍足眼中全是悲哀,“不在了,就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
如果在往时,有人跟迹部说你的寿命只剩下不到十年了,迹部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揍倒在一边。开玩笑!光天化日之下诅咒别人很有趣吗?他大爷不仅要长命百岁还得干出一番事业,这话分明就是在阻碍他的远大前程!
可是当他在此时此地听到这样的话,他却没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他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身上属于迹部景吾的霸气一瞬间消散,仿佛一个没有了生气的玩偶一样呆呆地坐在原处。
迹部的反应在忍足看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说真的,当再次看到迹部的那一刻,忍足都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他日思夜想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局面,但是也已经足够让他失去理智。
忍足忍不住伸出手,握住迹部随意搁在沙发上的手:“迹部,迹部……”
迹部抬起头看着他。
“我知道你会很难接受,所以我刚才才不想告诉你这件事。”
“他……多久了?”
“已经两年多了。”
迹部微微张开嘴,发出了一下没有声音的“啊”,像是感叹,也像是叹息。他的目光变得涣散起来,无法聚焦到一处。忍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的状态他也曾经有过。在他刚刚得知迹部的死讯时,他也是这般手足无措,目光空洞。他尝试着缓缓用力握紧迹部的手,小心翼翼地翻转过他的手掌,掰开他紧攥着的拳头。温暖的大手嵌入他的手掌,掌心对着掌心,试图温暖他已经开始泛凉的手。
迹部低头看了看自己与忍□□握的手,又抬起头看着忍足:“他是怎么死的?”
迹部的语气十分淡漠,一个“他”字从他的喉咙中碾压而出,平扁无色,仿佛他不过是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忍足不忍看他这个样子,这不是迹部该有的模样。迹部应该是骄傲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应该是用自信的表情打出一个响指,说出一贯骄傲得让人无语的话语。然而面对现在的状况,忍足无法安慰迹部。他连自己都无法安慰,他又能用什么立场去安慰别人?
更何况这是迹部,而死去的那个人也是迹部,这本就不是凭着普通的安慰就能够得到效果的事情。
忍足安静了半晌,才低声回答:“车祸。”
迹部看着他。
忍足嘴角牵出一丝类似于嘲讽的弧度:“你看,他那么骄傲那么成功的一个人,竟然以这么普通的方式离开人世,真是讽刺。”忍足的脸渐渐褪去了血色,浑身上下似乎都被浸入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中。他看起来比迹部这个当事人更加伤心,更加绝望。
迹部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感觉一点也比不上他。
要真问迹部现在究竟有什么样的感觉,迹部也说不清。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怀抱着怎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海也空空的,整个人处于一种空无的状态中。但是若是说伤心,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伤心的感觉。尽管死去的人是未来的他,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实感。毕竟针不扎到肉感觉不到痛,如果不是自己亲身感受,迹部想,他大概是感受不到那种死亡降临的恐惧或者悲伤。
然而反观面前的忍足,迹部想起方才忍足说起他们两人关系时的话,如果说他们不是恋人,那么他也说不出忍足这样的感情究竟代表着什么。又或者说,忍足究竟一直是用怎样的目光看着未来的他?
这在迹部看来,实在是太过怪异了。
“忍足……”迹部开口,“为什么他去世以后,你还住在这里?”
忍足忽然微笑起来:“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
“我?”
“你是迹部,你是他,你们都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
迹部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一间屋子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有改变过,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就像我还和他一起生活一样。”忍足转头环顾着这间屋子,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他最熟悉的,他不想改变,也不会去改变,“我想如果某一天他回来,那么不管外面怎么改变,这里也能让他觉得安心。”
迹部抿紧了唇。如果说忍足这是痴心妄想,可是他确确实实因为忍足这样的举动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感到了一丝安慰。如果不是忍足,他可能会被这突然的遭遇惊倒,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现实。
平常说得有多厉害有多厉害都是假的,当人们真正遭遇到可接受范围外的事情时,其实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能让他们抓到一丝安慰,那么这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只能死死抓住,决不能放手。
现在,是忍足给他创造了这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了他,也许迹部景吾就会变成一个失了方寸的小孩,迷失了方向。
忍足的一腔深情潜藏得很深,这样的感情让迹部无法招架。
可是未来的他呢?他又是如何对待的?
忍足似乎已经回过神来了,他回过头看了看时间,又转头问了迹部一句:“你饿了吗?”
迹部并没有感觉到饿感,但他还是点点头。
忍足听了高兴地笑了起来:“等我一下,很快就可以了。”说着,他放开一直握着迹部的手,向厨房走去开始张罗两人的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
忍足到了厨房忙碌,客厅里就剩下迹部一人。脚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可是因为久坐导致腿有些发麻。迹部缓缓地把受伤的脚挪到地上轻轻放好,然后借着沙发的力慢慢地站起来。当迹部站起来以后,脚上的伤口忽然刺痛起来,他眉头微蹙,并非什么不可忍受的感觉,于是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开始在屋子里走动。
这是一间三房两厅的套间,在迹部的记忆里,三间房间其中有一间是自己的卧室,另外两间有一间做了杂物房,一间做了书房。他的目光在屋子内游移,最后落在某一扇熟悉的房门上,他小心地走了过去。
房门没有锁,迹部轻易就扭开了房门。本以为长时间没人居住的房子应该是布满灰尘,或者说至少会是一片闷热,可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干净整洁的熟悉的场景。
大件的家具的位置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改变的只是一些细微的东西,比如一套的床上用具,摆在窗台上的小盆栽,又或者是已经被更换掉的大件家具。虽然或多或少是有些不一样,但是想起自己也算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喜欢频繁更换自己的生活用品,迹部也就释然了。而且看这些摆设还有家具,都是自己会使用的牌子、样式,一一按着自己的品味布置,迹部就清楚明白,这两年里,忍足为了维持这一间屋子,究竟花了多少的心思。
迹部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微风扑面,也将一室的冷清缓缓吹散。
当初选择这一间房间做自己的卧室,除了因为这是整间屋子最大的房间以外,还因为这里坐北朝南的位置。迹部半个身子靠在窗台上,享受着阳光与清风,同时也细细观察这附近的情况。
从窗户往外看,是这一栋公寓楼身后的小花园。远离了大马路的喧嚣与飞尘,这一处显得生机勃勃。往时迹部从房间往下看,也只能看见正在建设的小花园,还未完全长大的树木,以及数量不多的花草。现在从这里往下看,已经是一片的葱葱郁郁。